月木

真理的美妙之处在于,即使没人理解它,它也不会改变。我本人也是如此。

【红色组】万年风雪

《全频带阻塞干扰》AU(×)

俄共上台if线(√)

苏露同体!冷战后世界线变动!

国力强弱可参考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美中俄。

OOC严重!!!中露仅利益关系!!!

情节架空,存在逻辑问题注意。

——————

王耀是受邀出席“万年风雪”号最后组件的发射、升空及组装的直播和新闻发布会的。到场的意识体除他和伊万·布拉金斯基本人以外,本该还有阿尔弗雷德·F·琼斯——但他大笑着拒绝了他的邀请。

“万年风雪”号的新闻发布会?电话那头的美国人语气显得满不在乎。唔,恭喜。但英雄有事,到不了了。你问什么事?真的想听?

阿尔弗雷德恶趣味地延长了沉默的时间。好吧。CPL(美国电竞职业联赛)当天开赛,英雄怎么能不参加呢?

而伊万向王耀告知这事时语气和神情都一如既往地带笑,显得云淡风轻,可王耀分明看见他风衣袖下因握紧而发白的指节还有些微颤抖。

王耀只能沉默。刚诞生二十余年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一个新生国度应有的生气勃勃,反而脸色苍白。伊万依旧维持着他刚强的国际形象,只是日渐消瘦的身形快撑不起披在他身上的这件宽大的风衣了。

——连伊万自己也知道,他现在成了彼岸大国“验收”和“展示”其全球霸权的完美试验点,而面对一轮又一轮无理由又无止境的经济制裁和极限施压,还没从上世纪的政治经济动荡中走出的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咬牙硬撑。

王耀还能怎么做?眼前的布拉金斯基就是前车之鉴:一步行差踏错,他的下场将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与俄国友善的国家都收到了美利坚或大或小的警告,有些选择噤声,而王耀跨出应邀这一步也已承受太多的政治压力。阿尔弗雷德一直评估着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新的威胁,还在韬光养晦的他不希望那么早成为众矢之的。

……因此只能控制距离。他们握手致意,坐在会议室的前排,看着直播画面西伯利亚第一控制大楼的科研人员发号施令,不再将眼神留给对方。

“……三,二,一。发射。”控制人员语气严肃地广播,“……一级分离顺利进行。……二级分离……成功与第一控制大楼实现通信联络。……顺利进入预定轨道。……自动对接校准……”

移时,广播重新响起。

“对接成功。‘万年风雪’号总任务顺利完成,各位辛苦了。”

伊万带头站起鼓掌,王耀紧随其后。他听见王耀温和而庄重地向他祝贺。

“这将是人类探索外太空的一次里程碑式飞跃。”中国人说,“在科学与求知的光辉之下,未知的大门籍此向我们开放。祝贺你。”

伊万在聚光灯下,微笑着致谢。


在答记者问后第一个离去的是王耀;记者得到了他们所关注的头条,也渐次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从原本的熙攘变得空旷,由人气带来的温度逐渐散失,越发像那片从无生机的西伯利亚冻原。伊万孤独地站在原地,在目送最后一个人掩上门后,背过身,看着直播画面里同样陷入沉寂的第一控制大楼,手无意识地抓紧围巾拽下,狠狠甩在了一边。

他心中郁结无处发泄,一拳砸上会议桌,又痛苦地弓下身子。从未消失的虚弱和无力感嘲弄他风光不复。曾经的红色大国亲手肢解了自己,将胜利为敌人双手奉上——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居然现在才开始后悔?

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平复心情,重新站直。把围巾绑好,缓步走到会议室门前,停驻片刻,微笑着推开了它。

而王耀正靠在门边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才睁眼,正好看见伊万有些错愕的神色。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是,可我又回来了,”王耀平静地道,“和你一起散散步。”

伊万盯着他:“和我走得那么近,你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唇亡齿寒,伊万。”王耀语气沉静,“遭到琼斯施压的不止你一个,在这一层面上,你我依旧是战略协作关系。我既然来到莫斯科,就表明我们做好了权衡。有些险,不得不冒。”

王耀向他伸出了手,这让伊万失神了片刻。

“你本可以顺应他,”伊万终于说,“那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处理方式。”

“你了解我,”王耀笑起来,眼里却全无笑意,“也了解他。即使他能接受,你觉得我会吗?韬光养晦只是为谋求发展而避免矛盾激化,可既然已避无可避……”

王耀没继续往下说。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一阵沉默。

“……谢谢。”伊万轻声说。

王耀握了握他搭上来的手,然后松开。

“没什么谢不谢的,走吧。”他转身时状若无意道,“今后我们就又是同志了。”

伊万脚步猛地一顿,跟上前去。

按时令现下还是初秋,但北方的大国已经开始寒气凛冽了。王耀推开门时被扑面的冷风引得打了个寒颤,朝手哈着气,抬起头眯着眼望着天。伊万走到他身边,也抬头。天色终于不再像以往那样白得惨淡,而是一片透彻的冰蓝——又或是他被现实的走投无路困扰,长久地忽视了这片天?

“还是要祝贺你,”王耀偏过头真诚道,“至少完成了一件事——或者说,很多件事?”

伊万点了点头,露出点浅浅的笑:“观察、分析、模拟、预判,确实是很多件事。”

“很经济,”王耀评价,“大型空间站能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态系统,保障长期作业,这是中小型飞行器达不到的。我今后还要多多向你取经。”

“但也要注意到设备更新会是今后的重难点。”伊万在谈及“万年风雪”号时似乎放松了些,“选派研究人员的工作也还在进行,在人安全登陆前,一切都还没结束。”

“毕竟有了希望。”王耀说,“前路再坎坷,总能见到尽头的。”

伊万只望着天,没有说话。冷冽的空气灌入他的胸腔,把室内的压抑一洗而净,他感觉自己难得的清醒。他想着她,“万年风雪”号。她刺破这片冰蓝、一如鲸朝海面一跃而起,透过她的眼,他短暂地脱离了政治阴冷的色调,触碰到真正的深邃与广袤。

“她一定很美。”伊万喃喃道。

美的不是洁净光滑的表面或曼妙柔和的弧线,那是“万年风雪”号不曾也不可能具备的。美的就是那被熏蚀过的灰黑色的伤痕和刚冷的外型,是一个高傲的民族最真实的写照:从硝烟和伤痛中走出,却依旧对浪漫抱有最热忱的向往。

“理想的总是美的,只是你想怎么保存她?”

伊万一时没反应过来王耀的话是什么含义。他低下头,王耀也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东方人少见地收敛了笑容。

“对真理的探求需要和平安宁的社会根基。”王耀继续说,“为了实现这一社会根基,你要做什么?或者我该说……你在做什么?”

鲸重新沉入海中,灰暗的现实扑面而来,惊得伊万后退了半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强自镇静地保持微笑,说。

“伊万,”王耀放慢语调,却字字千钧,“我回来是有原因的。”

伊万脸色一变。他吃惊于自己政治的迟钝!王耀的突然回归意味着什么、一直避免着矛盾激化的他为什么说“避无可避”、还有最后那句“同志”……

伊万心下一沉。

王耀在短时间内知道了有关他的情报!

现在的问题是,琼斯是否也知道了?

“你不必那么紧张,”王耀似乎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最后还是收回揣进衣袋里,“我听说你们的俄共书记会参与今年的大选。”

“众所周知。”伊万几近条件反射地冷漠回应,开始迈步向前走,抬手松了松米白色的围巾。

王耀快步跟了上去,继续道:“一个共产主义政党通过资产阶级的议会制度受拥竞选上台,可能吗?”

“大选还没开始,”伊万不动声色,“一切都是未知数。”

“真的一切未知?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是你最初提出来的。”伊万压下心中的烦躁,越走越快,“我国内政与你无关。”

“我们是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伊万。我不能不对你有所关注。 ”王耀语气愈发冷峻,“更何况你这局豪赌不仅把本国的前途命运都押作赌注,也势必把我和我的子民一同押上赌桌!”

伊万恶狠狠地笑起来:“那我就和美利坚一局定胜负!”

围巾被猝不及防一扯,伊万不得不停下。中国人抓着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与自己对视,伊万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寒意。

“你以为你是谁?”王耀强忍怒气,“还妄想着让我任你摆布?”

“我不想,”伊万喘息着冷笑,“但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全世界都站在他那边,我除了你一无所有。外来经济侵略加剧着内部的分裂,再一次解体并非毫无可能——我要死了,王耀同志!”

王耀脸色铁青地松开他的衣领。伊万颈上的压力骤然减小,寒风灌入他干得发裂的喉咙,他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王耀静默片刻,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他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你有几成把握?”

“如果你……”

“住口!”王耀厉声道,“我国不干涉他国内政!”

“我知道。”伊万平静地说,把杯子还回去,“我的意思是,如果在那之后你能协助稳定我的经济状况,把握会更大些。”

王耀略微有些松动:“中国人不会见死不救,但我担心你能否到达那一步。北约不会坐视不理,而政治一旦到了必然流血的地步,我无法保证有余力为你提供国际援助。”

“我当然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俄共内部?”

“全体国人——全体被外部帝国主义和内部买办阶级压榨的俄罗斯人!”伊万的语气由沉缓继而激烈,“我看清了,这二十几年就是一场漫长的精神凌迟!他们剥削我的价值、解构我的理想,至于和平演变、休克疗法,全是民主自由的幌子……”

伊万一时哽咽,遏制不住地弓身干呕。王耀说不出话来,只能叹息一声,抬手抚上他的背帮他顺气。

“我以前……我看见一个老兵,”他的手攥着围巾,咬紧牙断续地说,“在莫斯科的街头。一切都崩溃了,粮食紧张、衣物短缺,所有能买卖的在市场上抛出了惊人的高价……寒冬在当年庇佑我们碾碎了贝什米特的疯狂,现在它却为虎作伥……那个老兵,他身体那样虚弱,冷得发抖。我看着他从最隐蔽的内袋里摸出那枚红旗勋章。我看着他和美国佬做交易。我看着……四十美元!一个国家初生时的荣誉和骄傲,竟然明码标价四十美元,全部成了肮脏的金钱买卖!我气得浑身发抖,最可笑的是我只能看着——我没有资格剥夺任何人生存的权利!他没有交易,默默地离开……我过去,想帮他……他认出了我,他用他浑浊的眼看着我,他嘴唇颤抖着……他说,祖国大人,帮帮我们的理想吧。……”

他遏制住自己继续往下倾诉的愿望。够了,他告诫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意识体流露出太多太激烈的感情本就是忌讳,更何况对面是另一位意识体。伊万曾经不懂,但残酷的现实为他上了这一课。他们不会因你的悲惨而同情你,他们更多只会盘算着如何从你的悲惨里攫取更多的利益。这该死的零和博弈!以致到最后,能陪伴意识体的只剩下孤独,无边无际的孤独。

……王耀或许不一样。在苏维埃行将解体的那些天里他曾试图为伊万输血抢救;在之后惨淡的年月里他暗中给予了伊万数量可观的援助;他对琼斯一直保持着缄默,不反对,更不支持——可作为一个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意识体,他会不会变?伊万见证了太多背叛和怨怼,现在已经没有信心、也没有余力去深入试探他了。

“我并未乞求你的哀怜,王耀。”他在站直后正视对方,“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做法。联邦即将走上历史的分岔口,所有不愿在极端压迫下粉身碎骨的俄罗斯人都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他是否还该说声抱歉?抱歉把王耀绑上自己这辆前途渺茫的战车,抱歉让王耀曾经给予他的援助付诸东流,抱歉——可他是高傲的俄罗斯,他的歉意只能为子民抒发,他断不能对王耀说这样的话。他停下来,等待对方的回答。

王耀一言不发地审视了他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摇着头叹气:“你刚愎自用这点可真是从来没变过。得,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也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你不怨我?”

“没什么怨不怨的。”王耀淡淡地说,“人各有志,我也不至于把国运系在你身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你见过海湾战争,那已不再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战争形态了。阿尔弗雷德今非昔比,你真有信心抵御高度信息化的美军?”

伊万的眼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曾为此辗转反侧了太多个夜晚,但他的答案早已固定。

“我无路可退了,王耀。我身后就是莫斯科。”

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王耀点点头,向伊万伸出手,说:“布拉金斯基同志,希望我还能到见证‘万年风雪’号的未来。祝你好运。”

伊万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把手搭了上去。




- fin. -




只是对文的情节的一小点解释,看不看随意:

1 - 耀得到的情报不止是俄共参加竞选,还有竞选不成功可能采取*变方式上台。至于米知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法贸然进攻,所以区别不大。

2 - 耀生气的点是一旦俄共上台,同样作为红色政权的他也必然会受到针对,露的做法相当于强迫耀站在自己一方。当然露就算不逼耀站队耀也一定会站他那边,但主被动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所以耀的激烈反应也有警告露不要一次得逞就以为自己任他摆布的意思。

3 - 老兵故事参考了大刘原篇。

4 - “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身后就是莫斯科!”莫斯科保卫战,克洛奇科夫·季耶夫。




这篇真是……主体几个星期前就结束了,结尾想了好久,废稿都近一千,现在看,还是不尽人意。看看之后修不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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